暮春傍晚,独自来到城南公园散步,顺着公园小径放眼望去,樱花、桃花已褪去欢颜,只见片片绿叶洋溢着春的生机。行走在绿意葱茏里,一阵微风慈母般地抚摸着我的脸颊。
路过东围墙拐角处时,隐有阵阵花香丝丝缕缕沁人心脾。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“什么花?”我揣测着。这个时候,桐花?鸢尾?月季?都不是。我满腹疑虑地缓慢前行,花香越来越浓。我边走边搜寻,透过朦胧的夜色,我终于看到了那一串串白色的花苞---槐花!
我喜欢槐花,虽然它没有百花的娇艳和精贵,但它特有的清甜却无花相比。我踯躅而行,记忆的闸门徐徐打开,儿时的记忆在这时像演电影一样回放,单调的时光中,槐花是儿时的愉悦。如果母亲还在,我应该可以吃得上香喷喷的槐花了,可是……
记得小时候,每到槐花飘香的季节,爱爬树的姐姐就会迫不及待地爬上树梢,采摘那些洁白如雪、香气四溢的槐花。每每那时,母亲就在厨房忙碌着,将采摘回来的槐花洗净、摊在厨房的案板上晾干。第二天清晨,我睁开睡眼就一咕噜下床跑进厨房,从案板上抓起一把先放到嘴里,那种香甜至今难忘。“还不赶紧吃饭,该上学了。”母亲的催促仿佛就在昨天,我背着书包走出家门。想起中午的美味,我的脸上都写满了笑意。“妈,槐花做好了吗?”待我中午飞奔回家放下书包,母亲已将拌面、上笼、蒸熟的槐花盛进了碗里,浇上用辣椒油、蒜末拌好的调料,我先挖了一勺子放到嘴里,那味道真的不啻于现在的鲍鱼。
槐花年年开,母亲已不在。但母亲的味道还在!
母亲虽已不在多年,但母亲衣柜里的衣物我们至今不舍得丢弃。还有她行医时的听诊器、血压计和其他的医疗器械我都一一保存。
上次清明节回家,我和姐姐整理衣柜,找出母亲最爱的那件绿色西服,姐姐又像母亲在世时那样将它整理一番,拿起来爱不释手……还有那件听诊器是母亲留给我的,她想让我像她一样悬壶济世、治病救人。睹物思人,我拿起听诊器将听头放到自己的耳朵内,似乎还能听到母亲的谆谆教诲和闻到母亲身上特有的味道。
夜色阑珊,路上人来人往。我的眼角潮潮的。(中心社区 邓丽萍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