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几日去蛋糕店,给孩子买面包,商家说“刚出炉的纯手工月饼,要不要带几个?”是啊,马上就到中秋了。
白露已过,天气渐凉,不觉间中秋佳节又临近了。回忆往昔,儿时的中秋里有浓浓的乡情,也有满满的回忆。
小时候对“中秋”一词不是很熟悉,不知道“明月几时有,把酒问青天”是谁写的,也不理解“今夜明月人尽望,不知秋思落谁家”的忧愁。而听的最多的就是父母口中的“十五”。对我这个“80”后而言,在物质相对匮乏的年代,虽不至于挨饿,但那时候就是嘴馋,尤其盼着过“十五”。
那个时候的月饼,没有广式、苏式、粤式,没有豆沙、莲蓉、蛋黄馅等那么多口味,也没有那么多包装精美。但小时候的月饼总是那么的好吃,不曾忘记。白砂糖和青红丝组成的馅,特别的香甜,现在想起来都流口水。月饼用麻纸包装,中间放一张红色的广告纸,用麻纸绳绳系上,打开包装,每一个月饼中间有个红点,就像西游记中红孩儿额头间的红点那么明亮。全家人分几个小月饼,我总觉得吃不够。吃的时候小口咀嚼,生怕一下子吃完了,还怕月饼渣掉在地上,一手拿着月饼,另外一只手则手心朝上接住掉下来的月饼渣渣,最后连饼屑都一并往嘴里送,还不忘舔舔小手指。
以前经济紧张,一家能买一包月饼,那是条件相当好了。不像现在,想吃什么口味的都有。记得奶奶家有一个木式的柜子,上面挂着一把锁,钥匙挂在奶奶腰上。有一次,奶奶打开柜子,从最底下取出一块珍藏了好久的月饼给我们几个吃,拿出来的时候,里面的青红丝和白砂糖已经咬不动了,现在想想,那块月饼应该是奶奶保存了好久也没舍得吃。那时总感觉奶奶家的柜子很深,里面一定藏着好多好吃的。
在童年的记忆里,除了月饼,最让我魂牵梦绕的就是母亲那一锅热气腾腾的包子了。常言道:年怕中秋月怕半。日月东升西落,中秋的到来标志着年已过半。中秋前后,也是农忙的时节,田野里,满眼色彩斑斓。父母为了养活我们一大家子,承包地、自留地一种十几亩,父母们忙着掰玉米棒子、砍玉米秸、收红薯、摘苹果。但无论多忙,父亲都会想办法去集市上买点肉,改善一下生活。母亲则抽空早早发好面,在“十五”这天中午会给我们包包子,有肉包子、红糖包子、素包子。平时贪玩的我最喜欢的还是肉包子和红糖包子,这时候我一般不出去玩,负责烧火打下手。等包子一出锅,母亲先从锅上拿几个包子,用布包上,让我给四爷家、大伯家、小叔家、挨家送过去。每到一家之后,除去送上自家的包子外,也总会相应的带回来几个,偶尔会从四爷家带一个月饼回来,一路小跑着回到家交给母亲等着分给我们几个吃。
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包子,品尝着仅有的月饼,父母亲讲述着今年庄稼收成情况,转身又开始了秋忙,月光下一边说着闲话,一边看谷子被压弯了腰,一边听玉米粒掉落在簸箕里……
人生百味,往事历历。一晃几十年过去了,母亲每年“十五”还会蒸包子,只是我不再去一趟趟地送包子了,代替而来的是各种各样的月饼。现在想想,以前的“十五”没有什么重要的仪式感,但我觉得我拿上母亲刚出锅的热包子,跑东家送西家,就是最高的仪式感了。
儿时的“十五”已经远去,但每年中秋,记忆深处总会想起母亲蒸的那一锅热包子,依然能嗅到月饼和包子的浓香。(李红艳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