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连几个月都蜷缩在冬日的懒散中,许久未呼吸田野的新鲜空气、许久没有感觉到泥土的清新了,也难得与朋友们聚在一起。一场春雨过后,清晨出门闻到了久违的泥土气息,闭上双眼,静心感受之余,突然萌生了去野外搞点活动的想法。有人提议去附近的山林登山,可是离矿区最近的也需要几个小时的路程。几个人一合计,还是去挖野菜吧,一来回味一下儿时的记忆,二来感受一下春天的气息,三来满足一下越来越刁钻的味觉,一举三得,何乐而不为呢?
“城中桃李愁风雨,春在溪头荠菜花”。记得小时候,每到春暖花开的时候,挖野菜也就成了我们这些矿区孩子业余时间的必修课。一只小篮,拿一把斜刀,在田野里寻寻觅觅,向阳处的荠荠菜长得肥大,背风处的荠荠菜长得修长,一蹲一起,一两个小时下来,却也是收获颇多。在70年代中的岁月,虽然已经不在是食不果腹的局面,但野菜却也成为餐桌上一道不错的佳肴。荠荠菜一年四季生长,最好吃的时节还是春天。清晰的记得,每每采着满满的荠荠菜蹦蹦跳跳的回到家,总会得到母亲一番夸奖,在满足了骄傲幸福的笑容后,便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享受这份劳动成果。荠荠菜的做法有很多种,可最喜欢吃的还是母亲做的凉拌荠菜。把根须和一些发黄的叶片摘掉之后,放入烧开的热水锅中,轻轻的翻搅几下,滤掉水,切成碎花,加入蒜泥、辣面等调料,最后用滚烫的菜油浇至调料之上,随着“嗤”的一声,蒜香、辣椒的香味混合着荠菜独有的香味扑鼻而来,呆在一旁的我们常常早已是口水留出。如今,随着物质生活条件的改善,野菜早已不是大家赖以填饱肚子的粮食替代品了,而是饭桌上一道道调剂生活的佐餐美味。但因为有了童年时与野菜亲密接触的经历,从而留下了许多美好温馨的记忆。
放弃了周末的懒觉,一身简便装束,大清早就和几个朋友碰头了。一美女到哪都是最淑女的打扮,说好了去挖野草,居然也穿着短裙,踩着高跟鞋。我笑她是去逛街,她笑我一夜之间就变成了村姑,嘻嘻哈哈就奔田间地头。
春天的清晨,总是那么的迷人,阳光温暖的洒在身上,有凉凉的风扑面而来,可以感觉到泥土、青草、野花的清香。田间的小路,在成片的农田中蜿蜒穿行,乱石铺了一地,脚下有点硌人,满眼却是郁郁葱葱刚刚返青的麦苗。尽管走过的是最普通的乡间小路,因了身边这些气味相投的朋友,可以大声说,可以放肆笑,心情格外放松。“久在樊笼里,复得返自然”,不用想着枯燥的材料抓耳挠腮,不用面对着闪烁的电脑荧屏眼冒金星,不用一本正经地坐在办公室,提着布袋,拿着小铲,我们都乐得当一回山野村夫。
一望无垠的麦田里,一个个弯着腰,拿着铲子,目不转睛的寻找着要找的目标——荠荠菜,彩色的衣着星星点点闪烁在绿色的麦田,如同丛林中的花朵,显得格外的耀眼。因为是早上,少许露珠还挂在麦苗尖,晶莹剔透。寻了很久,可纳闷的是,我们竟然没有发现一点荠荠菜的踪影。脚上的鞋子已沾满了泥土,裤腿边也已被露水打湿。最无奈的还要数那位穿着高跟鞋的美女,深一脚浅一脚,身后留下了一串串窝印。当我们都在琢磨这野菜都到哪去了的时候,田地里正在锄草的一位大妈告诉我们说,这片地里都让别人挖的差不多了,她让我们去不远处那片地里去看看。于是,转换阵地,没一会儿,就听到有人“呀”的一声,紧接着一阵开心的笑声,“我找到了”!那种喜悦,仿佛无意间发现了什么珍宝似的,那种表情,全然回到了天真的童年。她的发现,一下激起了我们的干劲,接着一个个都有了不错的收获,快乐的笑声在麦田中荡漾,荠荠菜在我们随身带来的布袋中跃跃欲试的往外跳。回去的路上,早已忘却腰酸背疼,话题又围绕怎么做好这道菜再一次激烈展开……
阳春三月,踏青时节,田间地头,沐浴春风,挖着荠菜,回忆童年,享受友情,真的是人生中一种很惬意的事情!